者说1(上)

者说1(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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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太子的婚宴上见过一次,二人便夜夜偷欢。谁能想到尊贵的太子妃、端庄的准皇后,竟然和自己的小叔子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待太子睡下,他们便各自扮成侍卫和宫女,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偌大的毓庆宫,迷宫一般,无一处不曾听得他们的娇莺应和,竟也无一人察觉。

“与我私奔可好?”

“你想拴住我?”

“我被你拴住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开封应该是中国夜市的发源地才对,那怎么靠着清明上河园这么大个景点的小吃街才九点就已经没人了呢?开封人的夜生活呢?洛阳的十字街到凌晨一点还人来人往呢!

我戴着棒球帽坐在路边,一边摆弄着已经凉掉的烤羊肉串和已经变热的冰啤酒,一边听旁边店老板一家吃饭聊天,企图窃得点河南话的皮毛。

晚上还挺冷的,不该穿条短裤出来的,我把手放到大腿上,手心三十几度的温度竟然感觉微微有点烫。

“盂兰,”我悄声说,“我觉得我需要一条裤子。”

没有回答。

“你说,”我接着问道,“一个200岁年轻貌美年岁青葱的肄业女大学生一个人坐在路边偷听人家拉家常,会不会很奇怪啊?”

还是没有回答。

“你是死了吗?”

我留意着隔壁店老板一家,用筷子把羊肉从铁签上撸下,偷偷夹一块放到外套领口,一条舌头从领口伸出,卷走了羊肉。

这不没死嘛,果然是为了点口腹之欲才愿意跟着我的。

还记得初次见她的时候,一身障眼法毫无破绽,吓得我魂飞魄散,要不是她心急露出了破绽,再加上满院的精灵们相助,我可能已经被她生吞活剥了。

感觉这货跟动漫里的反派一样,出场多霸气,洗白之后就多垃圾。

这货关键时候诈死。

不会说话。

不会化人。

好吃懒做。

贪得无厌。

随时都可能取我性命。

啊啊啊啊,真是越想越气!

“真想给你找个代练啊。”    

我把剩下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美女,俺该收摊嘞,你吃好没?”

店老板一家也吃完饭了。

“哦,中中,”我学着说河南话,“吃好咧吃好咧。”

“剩下这几串咋着给你兜着?”

“啊?啊,不用不用。”我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起身走开。

我走到宋皇城旧址前面的广场,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都已经散了,只剩几个小贩在路边买小吃。

我买了跟淀粉肠,边吃边沿着湖堤往清明上河园那边走。

“还没有什么发现吗?”我问盂兰。

依旧是没有回应,看来是没有。

“我说,这会附近没人,你就不能变条裤子给我穿上吗?你有狐裘,我可只有‘冰肌玉骨清无汗,古cci花悦暗香满’,真的很冷啊。”

又给我装死,看我不扣你两毫升的血!

刚炸出来的淀粉肠比冷掉的羊肉串好吃多了,我两三口就吃完了一根。湖对岸新修的宋朝皇宫满是橘黄的光,倒映在夜晚的湖面上被打散成粼粼的一片,我伸手比出一个相框,感觉这个构图还不错,就准备拿出手机拍一张自拍。这时,我的外套一点点燃起紫红的火焰,整件外套在火焰中消融,又在火焰中生长,待火焰熄灭,我已经穿好了一件墨绿色的大衣。

“大衣也行吧,挺暖和。就是跟帽子还有今天的妆不搭。”

姑且少扣你半毫升吧。

我脱下棒球帽,举起手机,偏头八度,微笑,“咔!”

我一边修图一边往前走,忽然,大衣左边的下摆被拉了一下。

我停下脚步,看向左侧,那是一个这边随处可见的古风小楼,只是敞开的大门前横着一根路卡。

停车场?停车场都要搞得这么古香古色花里胡哨的吗?

“在里面吗?”我问道。

我感到大衣领口在往前伸,看来没错了。我收起手机,朝停车场里面走去。

这个点清明上河园的演出差不多都结束了,所以停车场里没有几辆车,停车场也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正当我打算往里走走的时候,停车场西南角的一辆车发动了。

车子从停车位倒上了柏油路,径直朝出口驶来。

即使距离很远,光线也不好,我还是看清了坐在驾驶位男人的脸。削瘦的脸庞,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大而无神的眼睛周围描画着浓重的黑眼圈,唯有薄唇殷红异常。

一定是他了。

好了,不到一分钟他就会开车离开停车场,那么我该怎么接近他呢?

我脱下棒球帽,抬起手,比了个大拇哥。

“谢谢你,穿西装开奔驰的大哥哥。”我做到后座,系上安全带,“坐好了。”

“没事。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拦顺风车的,挺好奇的。”汽车开动,驶出了停车场。

“你竟然就这么让我上车了,我也挺好奇的。”

“顺路嘛,举手之劳。话说,你为什么在那儿拦车?”

“跟男朋友吵架了,那个渣男自己开车回去了。”

“哈哈哈!那小子不知好歹啊,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抛在这儿。”

“对吧!遇到坏人怎么办?”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呢?”

“怎么?这位先生,”我解开安全带,把脸凑到他耳边,轻佻地说,“你是会吃了我吗?”我慢慢把手伸到了他的胸口。

车子缓缓靠边停下。他的脸缓缓转向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他的手松开方向盘,去解安全带,就在这时——

“啪!”

我扬手把一张符拍在了他脑门上。

“搞定!”

我后仰落座,翘起二郎腿,打算摇人来接我。

“我好心好意让你搭顺风车,你就这么对我。”

汗毛倒竖,我放下手机,看到他已经把符揭下,猩红的舌头舔舐着薄唇。

四下无人,也没有车辆经过。

我伸手去抓门把手,却听“咔哒”一声,是他把车门锁死了。

他解开安全带,问道:“你是谁?”

“便衣警察。”

“公职人员信这种封建迷信真的好吗?”他拿起符晃了晃。

“我就知道不该信的。”我装出轻松的样子继续开玩笑。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一年才干一次,而且伪装的很好,从来没有人报案,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选择了沉默。

“就知道你不会说。那你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让你上车吗?”

“见色起意呗。”

“不对。”

这么回答就太失礼了吧。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奇妙,很复杂,而且,”他擦了下嘴角的口水,“你貌似很美味。”

下个瞬间,他以常人绝对无法达到的速度和力量推平靠背向我扑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被他掐住脖子按倒在座椅上。

无法……呼吸……

盂兰……

刹那间,我身上的大衣迸发出紫红的火焰,狭小的车内,空气急剧膨胀发出爆炸声。他惨叫着逃出车内,在地上疯狂地打滚。我也在火焰的包围下,惊魂未定地离开车子。

他很快就发现了打滚根本压不灭这紫红色的火,于是把衣服撕破扔掉,可他的脸皮和刚刚抓住我的手也还在燃烧,他干脆撕下脸皮,胳膊也整条卸掉。经过“壮士断腕”的痛苦后,他跪倒在地,意外的是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就在这时,身上的大衣将我缚住,但没有紧促的感觉,反而感到了被人拥抱了一般的舒心。

我差不多冷静下来了。道谢就免了,还照我们说好的,5毫升,一滴不会少你的。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别再抵抗了,跟我走吧,放心,不会送你去坐牢的。”

“哼,这是便衣警察会说的话吗?”他抬头看我——一张血淋淋的脸,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强忍住恶心,继续劝他说:“别再挣扎了,王爷,大清亡了。”

“帮帮我……”

“什么?”他小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帮帮我!”我被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他就突然跑开,我的头发被他带起的风扬起,遮住了视线,等我拨开头发,他已经跑到了栏杆边。

“喂!”

他跳进了湖里,等我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漆黑的湖面上浮着城市的光,竟不见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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